退下,让朕来 1169:囚徒困境(下)【求月票】(2/3)

也有庶民打死了胥吏。

总而言之,民间反对声音很大。

沈棠看着奏折都想冷笑了。

戚国世家联手对付梅惊鹤等人的恶心手段,居然也让她体验了一把。真以为她是泥巴捏的,不会发火?还是他们自信手段隐秘不会被抓出来?沈棠问顾池:“怎么做?”

顾池抬手做了个抹脖子手势。

这种情况,杀鸡儆猴的手段就很适合。

沈棠闭眸思索了一会儿。

抬手做了个下压动作:“先不杀。”

自然不是沈棠突然仁慈要积阴德了。

她补充道:“这事儿先知会吴昭德吧,打声招呼。原先高国境内的世家都是他一手纵容的,咱们下手之前,也得给他们最后一个机会。要是他们的旧主都劝说不动……”

那么,这些人也死有余辜。

下辈子投胎记得睁大眼睛避开她。

天降横祸的吴贤:“……”

他这阵子一直沉溺在失去芈葵的悲恸之中,只想单独冷静,不想任何人打扰。看到这封奏折也是一头雾水,打开一看,差点儿原地蹦起来。他不知道沈棠最近心情不好,但他知道姓沈的杀人跟切菜一样不眨眼:“这些人疯了吧?这伎俩对付沈幼梨有用?”

吴贤看着奏折最后的批注。

嘴角一抽:“……也确实有用。”

能让沈棠杀几个人改为杀几百上千号人。

吴贤最近闭门谢客,身边也没个商量的人,看着这份奏折颇为发愁——自己都不是高国国主了,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沉溺丧妻之痛的中年男人,怎么还会有麻烦找上他呢?

盯了良久,吴贤提笔写了好些信。

不管能不能劝动,反正他话是带到了。

人要是还死了,也算他仁至义尽。

信写好了,信送出去了。

没两天,第一封回信送到吴贤手中。

他都没自己看,拾掇了一下十天半个月没刮洗的胡须,梳洗干净了才去求见沈棠。他来的很不凑巧,户部尚书荀含章正在帐内商议。

吴贤想着要不要改天再过来。

沈棠道:“你先等等。”

吴贤:“……”

这都不用避嫌的吗?

吴贤只是听了一会儿便觉得头大。

自己当国主那几年,似乎也没这么复杂。转念一想也正常,那时候高国境内优渥土地一部分在世家手中,一部分在高国王室手中,剩下的一点儿才在广大庶民手中。每年收上来的粮食数目都大差不差,账目清晰明了。

根本不用像沈棠这样锱铢必较。

吴贤坐在角落走神,荀贞则焦头烂额。

让沈棠暴怒的奏折是户部这边呈递上去的。田地不能在年内清算干净,全部交到太史局秦礼手中,不敢想明年春耕会如何。太史局是康国境内最重要的部门了,没之一!

秦礼借助文士之道与国玺之力,监管国境内全部耕地,利用邮驿统一下达每个地区每年的春耕指令,保证作物生长进度大致统一。而他呢,需要水的时候降水,不需要的时候——例如各地区作物成熟需要收割的时候,保证抢收期间阳光充裕,作物不会发霉减产。

除此之外,干旱洪涝也能杜绝。

连地龙翻身这些灾害也能及时派人救援。

而这一切的大前提,境内耕地数目、位置以及优劣必须送到太史局手中,否则太史局那边无法正常运作。太史局催户部,户部这边催各个州郡县府衙,府衙却搞小动作。

荀贞想问候他们祖宗十八代的心都有了。

祈善褚曜顾池几个,他都不怕的,得罪了就得罪了,自己还能怕了他们?但秦礼就不一样了。倒不是秦礼多么难缠,而是他的属性过于稀缺,主上对秦礼的信任也不亚于褚曜几个元老。必要时候,祈元良都要给秦礼让步。

冗长枯燥的商议终于结束。

荀贞沉着脸走的时候,吴贤仍神游天外。

“昭德兄,回神了。”

吴贤一惊一乍回过神。

他看沈棠的眼神带着无尽复杂。

他刚才听到了,秦礼作为礼部尚书又去兼职太史局,起初还以为是秦礼不受宠,因为礼部和太史局相较于其他部门,算得上清闲衙门。吴贤心中还有几分感慨呢,谁知越听越不对劲。什么春耕?什么全年降水预估?为什么还要计算原高国境内的各条河流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