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清书院反击的同时也享受着利益——书院在最鼎盛的时候,独享足足五十名额!
到手的利益,渠清会吐出来吗?
每个名额都是其他国家从国运中节省出来的。白白给了渠清一部分,剩下的再由本国学子争夺,各国自然会不满。哪怕这事儿是他们自己开的头,但他们不会时时记得。
夏侯御问:“院长**一事呢?”
翟乐道:“我吓唬,他信了,你们要是将这桩血仇归在我身上,我也无话可说。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即便渠清书院没被焚毁又如何?身败名裂,还不如死了来得干净!”
除了渠清居士,之后几任院长也就最后一任能看看。翟乐跟他交谈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也不认可渠清书院的状态,但他无力挽救病入膏肓的渠清——太多学子是冲着名额以及渠清招牌来的,一旦他放弃,答应翟乐的条件,让渠清书院依附曲国王庭,不知多少人会骂渠清书院奴颜婢色,毫无当年风骨。光是假设一番,那些骂名也是他无法承受的。
他无颜面对书院先贤。
但任由翟乐将渠清书院这些腌臜事情捅出去,他又无法接受,便解散书院,一把大火让一切尘归尘、土归土,至少后人提及渠清书院,还是向往与遗憾,而非唾骂鄙夷。
顾德再也压不住喉头甜腥。
一口污血喷了出来。
若非夏侯御眼疾手快扶住他,这会儿都要站不稳了。翟乐见状也不再继续刺激他:“其实烧了也好,日后有正直学子重建书院,那些勾心斗角的污秽也能被纠正过来。”
沈棠道:“翟笑芳,少说两句。”
翟乐不爽了:“幼梨可真偏心啊。”
他哪一句不是大实话?
最后一任院长是一个有些迂腐的人,也难怪会养出顾德这人——渠清书院被焚,一颗道心直接崩了。翟乐道:“你们要重建书院,我也不反对,只有一点,不能在东南!”
渠清书院的人脉网络还是太大。
一旦重建,相当于将这些零散的家伙又重聚起来,翟乐可不想每天处理一堆政务还要管这些破事儿,天天提心吊胆,日子还过不过?
怎么说也要等时间冲淡一切。
或者,这批人死得差不多才行。
夏侯御看着顾德状态,从来好脾气的他也有些许薄怒:“翟国主何必说得好听?归根究底,您不也是他们中的一员?窃弄威权,倚势恣肆,又有哪里不同?命令使者挑唆学生,以势压人,为的不过一个‘师出有名’的借口!你敢说你光明正大,问心无愧?”
谁不是站在自身立场,用尽手段?
他是国主就能如此奚落人?
翟乐面上笑容一点点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森冷杀意。
这时肩头被人轻敲,翟乐顺着力道扭头看去,一碗酒直直抵到他的唇边,酒碗中的酒液还随着力道晃荡摇曳。沈棠道:“喝酒。”
其他多余动作和话都不要有。
翟乐看出沈棠眼底不可抗拒的袒护,一把夺过酒碗,一饮而尽,随手一甩:“时辰不早了,再不回去家里要闹翻天,下次再见。”
刚走远,脑后传来一道风,他抬手一抓。
竟是一只圆滚滚的酒坛。
耳朵还能听到酒坛内部液体的晃荡声。
沈棠道:“嗯,下次见。”
翟乐眸光复杂地看着沈棠良久,最后又莫名其妙发笑:“你以后都会是这副模样?”
沈棠没好气挥手赶人。
“滚,别诅咒老娘。”
翟乐低头看着酒坛子,笑容一如当年灿烂,有些得意:“当年志向,我快完成了。”
东南大陆,注定是他囊中物。
“啧,那你可要快点,别让我赶超了。”
翟乐收下这壶酒坛,朝着城内方向走去,不远处已经有百余亲卫等候,闻讯赶来的还有女儿二丫和她太傅喻海。喻海双手拢在袖中,镇定自若,二丫跟上了蒸笼的大虾一样一蹦一跳,没个消停。见到翟乐安全回来才放心!
“阿父!”
翟乐道:“无妨,见个朋友。”
二丫面色古怪:“朋友?”
从那个秃头猿猴的年纪判断,与其说是朋友,更像是她父亲年轻犯的错,她几乎没见谁能在父亲变脸的时候全身而退。二丫没将心事藏住,明晃晃的怀疑招来爆炒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