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乞丐们却说那些乞丐被官署改造了,有些聪明的去学手艺,肯吃苦的分到了田地,蒙冤的陆续得到了公道……他们再等等,说不定好日子也要轮到他们了呢。
队率继续盘问:“来此作甚?”
在她认知中,乞丐或许不算人。
开垦的荒田被强占,投诉无门。
苗讷的三观在这段时间被破坏彻底。
规定要找到三个年龄段的乞丐,老少中三代,深入了解他们为何行乞,了解行乞背后的根由。倘若学生是治所官吏该如何帮扶。
丈夫被做局,或沾染赌博,或借了印子钱利滚利,家中父母被气死,妻女被强拉去变卖。听这些乞丐说,以前附近都是乞丐。他们拉帮结派才能守住地盘不被抢走。
不多会儿,远处传来喝声。
越靠近治所,这种金属长柱越多。
“观你们身形,不是普通人吧?”
“这里是……上南郡的治所?”
“尔等方才作甚?”一队武卒逼近,面露急迫,显然是将沈棠四人当做普通流民。也不怪他们会误会,沈棠四人装束简朴,加之风尘仆仆,丢进流民游侠人群都分不出来。几个眨眼的功夫,双方距离拉近。
“招子放亮一些,别什么都好奇,也不怕丢了性命!下次再让我发现,就不是说两句那么简单。”为首的队率也没有故意刁难,只是作势驱赶四人,开口恐吓一二。
苗讷见栾信对自己没有喊打喊杀的意思,紧绷的心弦略微放松,面颊悄然浮现一片尴尬羞红:【嗯,就是上学的时候过于顽皮了,几次三番给夫子惹麻烦,所以取字的时候,夫子特地向院长帮我要了这名字。】
她隐约记得苗淑,后者是个骄傲到目中无人的人,性格执拗又容易偏激,即便是跟族中姐妹相处也习惯性用高傲姿态待人。苗讷想象不到栾信跟她居然有师徒之名。
宁院长是沈幼梨的属臣。
栾信态度温和得过分:【我看过你在学院的成绩,相当不错,为何中途肄业?】
队率暗中打量着沈棠,警惕这四人突然暴起的可能:“两军交战,吾等奉命将城中庶民尽数转移,分别护送至临近郡县。你既然是来寻亲的,他们多半在那几处。”
夫子道:【有错能改,善莫大焉。】
以往认知与现实产生巨大冲突。
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她逐渐被同龄人影响,跟她们玩一块儿,暂时将仇恨警惕忘到脑后。宁院长从不将学生当孩子看待,而是将她们当成未来的文心文士/武胆武者看待,除了文化学习和修炼指点,每隔一段时间还会安排各种奇怪的任务,包括但不限于下乡耕地、军营操练、巡逻守城、经营生意,偶尔还会指定内容让他们写感想。
苗讷口中的院长不是旁人,正是宁燕。
正如她当年发下的誓言。
苗讷的作业非常敷衍。
沈棠不得已,只能佯装改道。
“是是是,我们这就走。”见沈棠没暴露身份,白素也没有揭穿。他们还能借着机会看看武卒私下什么模样,有无违反军纪。
最近几日都在清理战场,拔除这些避雷之物,一些胆大包天的庶民直接来偷窃。
没有闯荡江湖经验,早年吃了不少苦头。
为首的队率显然不信她的说辞。
他死死盯着沈棠四人的行动方向。
因此,知道苗讷的人并不多。
她认为乞丐行乞是因为懒!
手脚完好的人若是不懒,做什么不行?
有地就去种地,没有地就去开荒。
即使苗淑有苗讷的机会,也回不了头。
【你怎么知道……】
极少数形状完整,大部分残破不堪。
“谁允许你们靠近此物的?”
“此地无人了,你们不该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