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想说。”特雷弗·帕格尼满脸笑容地看着安格妮丝的表现,他转身向前走去。
房间尽头放着一幅被绿色绒布遮掩的画,特雷弗·帕格尼走上前去扯下了覆盖在画上的绒布。
这幅画上的颜料很厚重,色彩丰富,画中的人看起来很立体。画中的女人黑发褐瞳,穿着白色长裙,披着红色披巾,一脸冰冷地看着前方。
“我想你应该见过类似的画。”特雷弗·帕格尼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盯着画说道。
安格妮丝当然见过,就在帕格尼庄园的琴房里,供人休息的椅子的上方。
不同的是:帕格尼庄园的琴房里的画中有着两个人,一男一女,而这幅画里只有女子一人;琴房里的画中,女子看起来健康而鲜活,而这幅画中看起来却带着非人的冰冷。
“这幅画和帕格尼庄园的那幅似乎并不是一个人画的?”安格妮丝随口问道。
“当然,这幅画出自我手,而庄园的那幅画出自于康纳尔。”特雷弗·帕格尼转头看向安格妮丝笑着说道。
“画里是谁?”安格妮丝又问道。
“你不认识?”特雷弗·帕格尼诧异地问道。
安格妮丝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特雷弗·帕格尼。
“哈哈哈,不认识......你竟然不认识......”特雷弗·帕格尼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他弯下腰,捧着自己的肚子。
安格妮丝没有说话,安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特雷弗·帕格尼恢复平静。
特雷弗·帕格尼的目光有些涣散,他抬手虚空描摹着画中女子的形象。
“你知道我在费内波特城时为什么会产生想要杀死你的想法吗?”特雷弗·帕格尼的嘴角重新带上了他习惯性拥有的笑容,他似乎终于恢复正常了。
“因为我恨。”没有等待安格妮丝回答,特雷弗·帕格尼就直接说道。
安格妮丝没有说话,只是静默地听着。
“你知道为什么我又不直接杀了你,偏偏要对你使用诅咒增强剂吗?”特雷弗·帕格尼死死盯着安格妮丝问道。
“因为我又想要让你杀了我。”特雷弗·帕格尼面色复杂地说道。
“虽然我知道,我的想法从始至终都不可能实现。被拴在木桩等待屠宰的牛羊怎么可能被留有反抗的力量呢?它们就连自己如何死亡都无法选择。”特雷弗的语速骤然加快,似乎带着一种莫名的悲愤感,但他的嘴角依旧带着笑容,看起来有些诡异。
“为什么这么比喻?”安格妮丝忍不住开口问道。
“哈哈哈,为什么?”特雷弗又笑了起来。
“为什么?因为帕格尼家族就是祂的储备粮啊!”
特雷弗喘着粗气,微微闭上了眼睛,静默地站着。安格妮丝也安静地看着特雷弗,没有说话。
许久特雷弗才睁眼开口说道:“我不知道康纳尔是否将帕格尼家族的历史详细地给你讲过,但有些事情他尚且没有了解,就直接与我决裂离开了家族。”
“‘信标’什么时候第一次出现?我想没有人比帕格尼家族更对这件事情有发言权了。”特雷弗·帕格尼死死地盯着安格妮丝说道。
“我想你注意到了昨晚你住的那个房间中的油画,”特雷弗·帕格尼偏过头,看着安格妮丝说道:“我相信你的观察力,那幅画那么明显,你不可能没有对画上的内容加以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