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走走小半个时辰,红道终于到头了,一座宏伟大殿出现在三人眼前。狄冲霄来到一边探头下望,发现此处该是水泡内中上层,抬头上望,心想那最高处的神殿必然就是御神羽美所在的教主殿,就是不知神女殿与神魂殿在不在这个水泡内。
左贺来到殿前,手捧一令及狄冲霄交还的纸条,恭敬高叫:“左尊令使前来复令,狄冲霄依约前来,正身无误。”
一人自殿内飞跃而出,落在左贺前方,四十上下,头带冲天冠,黄须尖下巴,背微有些驼。来人并不收令,拿起纸条看了看,阴侧侧地道:“左贺,身为令使,脑子和浆糊一样可没法为教主传令。此处是教中至重之地,死约是狄冲霄与西门奋进之间的事,与他人何干?就算教主令喻上没有说明,你也该明白只能带一人来。”
左贺冷冷一笑,道:“我还以是教主在殿内,原来是一只带帽子的猴子。袁驼子,别自往脸上贴金,我恭敬是敬教主,你若真是对教主忠贞不二,就该在本令使出声前表明身份,坦然受尊,你是想叛逆么?!此事本令自会与教主分说,现在不与你计较,请你即刻收令回报教主。”
袁驼子位列右尊令使,是苦熬数十年才换来的,分外看不得献宝得位的左贺,闻言摆下脸道:“教主有事不在,命我暂镇令殿收缴教令,职责所在,替教主受尊有何不可。左尊令使办事不力,本令使若是因着你我同属尊令就徇了私情收回教令,就是对教主不忠,这样吧,只要你杀了那女人,你办事不力之罪就一笔勾销了,本令使自会收回你手中的教令。”
左贺走到一边坐下,冷笑道:“说你是猴子都是客气的,你哪只眼看见教主令喻上有说不准狄冲霄带人来了。人我是带到了,若是你觉着多一人不合令规,尽管自便。”顿了顿,又道:“不是我小瞧你,以你的实力上了只会是找死。你我虽是不睦,但你毕竟是教主看重的人,奉劝你收令传话就好,那小子现在一肚子邪火,可不会看在教主面上手下留情。”
袁驼子本就是有心寻事,哪里会几句话就退缩,反倒是被阴损小瞧话激得心底火起,翻腕将水灵聚化成水剑,剑身上刻有古怪灵纹,傲然道:“狄冲霄,这里是海底水明界,是本令使的天下,是你自己杀了那女的,还是要让本令使费神动手?”
狄冲霄早从他外貌身形上看出是右尊令使了,哈哈一笑后沉下脸来,威势渐显,喝道:“左贺小子说得对,我现在正一肚子邪火。老子是天雨门大师兄,来这里是与西门奋进了结旧债的,不是来给天之御中当孙子的,你们之间收不收令,是你们的事;羽美大教主传什么令,也是她的事。皆与老子无关。老子想做什么事也不需守别人的令。你要是再不知趣,我不介意在碎斩西门奋进之前收点利息。”
“嚣张跋扈,不给你教训,还真当圣教无人了。”袁驼子剑交右手,左手一握一抓,幻现一柄古怪水锤,同样嵌刻奇特灵纹。
对手有心卖弄诱人误解,狄冲霄自没有蠢到上套以为对手是水灵实形类神魂,从幻形袋中取出龙牙破灵剑,心中暗忖:这位右尊令使虽说实力远逊于我,可到底是灵神境的底子,通过暗索部的文卷必然也对我有着相当了解,要想在最短时间内加以击杀,原有的神技绝难办到,相信这就是御神羽美故意留他在此的真意所在。这样也好,反正御神羽美必然有法逼我战前露底,与其等她亲自出手,不如借用眼前蠢货露个大底牌出来,好让西门奋进那败类安心自得。
白玛接到狄冲霄眼神,心下会意,来到左贺左侧一丈处站定,假作监防,若是转个身,恰是正对殿门。
袁驼子见狄冲霄只拿剑不出鞘,默思看过的暗索文卷,没想起狄冲霄有常用的剑类魂器,若是寒宁馨惯用的邪皇双剑,尺寸上又是不对。狄冲霄见对手立在原地紧盯龙牙破灵剑,心知他是在动心思,随手挥剑,一道剑光奔射而去。及至半道,剑光裂化作万千,漫漫空中,令人避无可避。
此种脱胎于分光子母弹的神技,袁驼子哪会放在心上,挥动手上水锤震击身前虚空,神光到处,空中闪现一面刻有古怪咒印的水门,门打开,万千水线夺门而出。水线撞中神光剑,立时令神光剑脱离狄冲霄的操纵,或反射,或阻截,或对击,将万千神光剑化于无形。
狄冲霄微微一笑,元灵水中也有使命类神魂,当真少见。狄冲霄正要再行试探,忽地自神光中探察到一点特别,面现谨慎,一字一句地道:“神魂之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