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小靳一定被身上的伤痕折磨得睡不着吧?
他感同身受地替虞幸悲伤了一会儿,终于拍拍虞幸的胳膊:“小靳,我睡了。”
“睡吧。”虞幸抬头瞥了他一眼,见他果然拉着被子倒头就睡,而另一边两个青年也差不多准备休息,又将注意力转回了手中的书上。
他看的是梁二妮的日记。
第三阶段里,鬼袋子依旧挂在腰上,里面有【真视粉末】、【幸的赊账记录】、【梁二妮的日记】,倒是没见【有毒的交杯酒】,想来,这东西是赵一酒抽出来的,应该在赵一酒那里。
梁二妮写的这本日记并不是从认识大师的第一天就开始的,而是在颠沛流离后,以回忆的口吻写下的悔恨与痛苦。
总得来说,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虞幸发现里面干货还挺多,对他度过第三阶段任务后期的结亲场面应该很有帮助。
等到全部看完并且记住有用的信息,其他三人已经彻底熟睡,发出轻微的鼾声。
他想了想,摁灭煤油灯,整个房间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把日记本放回鬼袋子里,虞幸躺了下去,睁眼望着天花板,等待着事件的降临。
一直没有异动,到底在酝酿些什么?
有谁,会在今晚……
“咚咚咚。”
正想着,耳边突然出现敲门声,虞幸瞳孔一缩,悄悄坐了起来,凝视房门。
“咚咚咚。”
敲门声不负期望地再次响了起来,力度很小,只有没有睡着的人才能听到。
虞幸余光瞥了一眼刚刚熄灭的灯,确定门外的人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就是来找他的。
他静悄悄下床,赤着脚走到门边,手按上房门。
在开门之前,他脑海里突然升起一个念头。
“一直没出事,不会是因为最先出事的是小靳吧?”
嘶……难搞哦。
但是这次的主线任务杜绝了推演者缩起来当鸵鸟的可能性,不主动出击就会因为消极挖掘而被抹杀,那可是比遇到鬼还无法挽回的局面。
虞幸还是开了门,他双腿的肌肉绷紧着,以便遇到开门杀可以迅速躲过去。
小腿传来酸涩的触感,虞幸推开一条缝,冷风顿时挤了进来,冻得他一哆嗦。
外面什么人也没有。
只有一张不显眼的纸条夹在低低的门槛和门扉的夹缝中,随着风发出哗哗的声音。
虞幸捡起纸条,借着月光眯眼看去。
纸条上写着……
“大师要你现在去他的卧室,别被任何人看见。”
现在?
虞幸眉头一挑,白天大师确实有要他报告,可是那个长得挺漂亮的小姑娘不是说这一次可以不报告了吗?怎么现在又来?
不去是不可能不去的,虞幸回身穿上鞋,确定屋内没人醒着后,在夜深人静中出了门。
有几个房间灯还没灭,里面隐隐能听到有人谈话的声音,其中就包括第二阶段玩骰子被赵一酒扮演的鬼新郎吓出去的那一间。
虞幸小心地隐藏着身形,穿过院门,来到了第五进院子。
第五进院子严格来说就住着两个人,大师和崔医生。
不同的是崔医生占了三个房间,却没有服侍的下人,而大师占了两个房间,有一个耳房是专门供他的佣人住的,中午那小女孩就是其中之一。
虞幸到的时候,所有房间都漆黑一片了,他一瘸一拐走到大师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没人应。
他又敲了敲,然后站在门外等待。
还是没人,别说开门了,就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里面的人已经熟睡。
等了好几分钟,虞幸目光逐渐危险起来,因为他集中注意力,调用了最灵敏的听力,听到了大师平稳的呼吸声。
大师真的在睡觉……
那是谁给他递得纸条?为什么要选中他,有什么目的?
突然,隔壁的灯亮了起来,一下子吸引了虞幸的注意力。
亮灯的不是崔医生卧室,而是是崔医生看病的那个房间,此时,随着光亮,还能看见一个男人的影子映在窗上,男人的身影端坐在房中,那个身形和崔医生白天工作的时候一模一样。
“吱呀——”
就在这时,在身影完全没动弹的情况下,煎药室的门开了。
虞幸对即将到来的鬼把戏颇为期待,他面上浮现出迷茫和犹豫,缓缓朝那间房间走去。
走到门口,可以看到煎药室里的全景。
小炉子又支了起来,在火苗的舔舐下冒着热气。
药材堆放在炉子旁边,不成章法,有些更是凌乱地混在了一起,一点也不像崔医生平时严谨的风格。
可崔医生就背对着门盘腿坐在那里,衣服和白日没有两样,手里还握着一个用来搅匀汤药的枝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