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强健的身体,在首次大病之后,就好像停不下来一般,卧床静养的频率是越来越高了。
折皇后坐在一旁,面带微笑。
如果今年再休养生息一下,并厘清内部关系,那么明年的实力将更加可怕。
连绵的大雨一直持续到七月中,然后转为小雨,时断时续,仿佛尿不尽一般,直到七月下旬才完全放晴。
做到这个份上,至矣,尽矣,当得起母仪天下的尊荣。邵树德也觉得这辈子好像亏欠皇后好多,这时候只能暗想,皇后教导太子良多,太子禀性纯良,慢慢把家当交托给他,确实没做错。
一旦失败,自身的损失会极为严重,进而引发一连串不可预测的事件。
但她终究是识大体的,一辈子注意维护夫君形象,此时也赏赐了才旦一些礼物,并着太医署派两名医官随行,显然是不相信吐蕃医术。
她已怀有数月身孕,看到才旦强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时,泣不成声。
雨水造成的负面影响是显而易见的,尤其是农业生产方面。但还好,只是影响,八月秋收,应该不至于亏掉老底。
邵树德恼怒的一方面是乌古斯人实在太菜,原本以为他们能和契丹人有来有回几次,相持个几年呢,没想到碍…
他稍稍松了口气。
七岁的才旦,已经知道很多事了。邵树德刚才真担心他一不小心自称“儿”,那样就有点下不来台了。
具体战果不得而知,但从乌古斯突厥被打得狼奔豕突的状态来看,这次是真的损失惨重。
他有些心虚。
在注重血统的吐蕃,赞普个人安危能保证的话,一般而言也没太大问题了。怕就怕被隔绝中外,那日子就真的难过了。
他并非一个人,事实上还有十余位官员跟着一起上路,此时都在神都苑了。
阿保机四处流窜,成了真·游牧部落。
“啪1邵树德一拍案几,又是高兴又是恼怒。
他们都无法理解,一个吐蕃王孙,何须如此兴师动众?搞得像是邵氏藩王之藩一样。
这样一股虎狼之师,冲进西域之后,确实不是乌古斯人能抵挡的。这帮塞尔柱突厥的祖宗们,实在难以抗衡阿保机,连战连败,丢失了大片草场和牛羊,无数人丁沦为契丹奴隶。
世间有些事情,确实是以成败论英雄的。契丹人赢了,那么就获得了乌古斯人的资源,反哺己身,可以战养战。
一般而言,人们常说的草原人游牧,不是十分正确的。因为草原上部落甚多,资源有限,草场这种堪称战略资源的东西都是有主的。你或许可以在所谓的冬季牧尝夏季牧场之间转场,但若要大范围游牧,势必要侵占他人的利益,搞不好就爆发战争了。
“象雄王之藩后,勤学之余,亦不能忘了苦练。”当着众人的面,邵树德也不好多说什么,轻轻叹了口气后,强笑道:“朕幼时也体弱多病,但坚持习练武艺,如此数年,有一天突然发现,似乎好久没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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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之后,中原迎来了连绵的暴雨,邵树德本欲出外巡视,但又身体不适,只能卧床静养。
作为漠北草原历史性的时间,鞑靼西迁持续数十年,这个过程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才旦只有七岁,尚无法亲政。象雄政事,当由宰相没庐磨一手操持,王傅种居安也有一些发言权,但不会太多。
文臣之外,北衙枢密院还挑了数名武师以及在全军招募的五十名禁军老卒,一同护送才旦返回象雄。如果再考虑到于阗僧兵的话,才旦的个人安危当无大的问题。
好一番诉衷肠之后,才旦方在没庐氏、王府属官的簇拥下,离开神都苑,踏上归程。 <div class="contentad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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