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奥古尔恰克叹了口气,道:“使者说得有几分道理,事已至此,只能……”
“大汗!”阿尔泰匆匆走了进来,禀报道:“萨图克突然出了城。”
“出城做什么?”奥古尔恰克一愣,问道。
“在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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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人说,你若强大,不要蹂躏践踏百姓。你若凶残,当你遇到困难时,无人为你撑腰。”
“公驼王收取了多少赋税?做下了多少恶事?战士们,你们的家人一定都在受苦吧?”
“暴君不可以为王,豺狼不可以牧羊,榨取无度的大汗,必将要受刑。”
高台之上,萨图克康慨激昂,大声疾呼。
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大部分都是住在城郊附近的百姓。他们既是农人、牧人,同时也是战士,听到萨图克富含扇动性的话语时,面容微动,显然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
与其他旧贵族相比,萨图克的形象非常好,甚至好得过分了。
他有自己的行为规范,且严格遵守,从不逾矩。
他在战场上立下过许多大功,同时生活简朴,经常帮助生活困难的军士、百姓,接受过他恩惠的不知凡几。
因此,当他站出来时,天然就很有说服力。
“我要建立的国家,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战场之上屡战屡胜,缴获数不清的战利品。”萨图克继续说道,而聚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我愿意规范我的一切,约束贪婪的**,只取走自己应得的那份。”
“大汗若欺压人民,危难之中就会众叛亲离。若时时体念人民,战争时就能无所畏惧,因为全国人民都是军队,必将无可战胜。”
“阿丹子孙皆兄弟,兄弟犹如手足亲;造物之初本一体,一肢罹病传全身。为人不恤他人苦,不配世上妄称人……”
“现在,士兵们,拿起你们的武器,跟我进城。贪婪、懦弱、无能之辈不配领导大回鹘国,萨图克将带领你们剜去腐肉,建立一个新的国家。你们能吃饱穿暖,能够击败凶残的波斯军队,抢走他们的女人和财富。”萨图克跳下高台,接过部下递过来的弯刀,大声道:“走!”
“走!进城!”
“进城!”
不知道谁在人群中嘶声呼喊,扇动着情绪。
有人傻傻地站在那里,结果被人推着、被人潮拥着向前进发。
有人仍然犹豫不决,毕竟贵人们的统治深入人心,想打破这个是需要绝大勇气的,结果不知道谁递过来一把武器,拉着他就往前走。
还有人想跑,结果被汹涌的人潮拦住了。他们被人唾骂甚至打骂,然后满脸羞愧地转过身去,在人群中跌跌撞撞。
高台远处,古拉姆军已经动员起来。
这些步骑两便的精锐祈祷完毕后,两两互相披甲,然后带上武器,排成整齐的队列,满脸凶狠地向城池涌去。
数百全副武装的骑兵已经冲进了城门,守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直接冲散了。
他们打起了萨图克的旗帜,一路大声宣扬,不断点名某些贪婪凶暴的守旧贵族,叫嚣着瓜分他们的财富和女人,许诺分给加入他们的士兵。因此人数不断壮大,声势慢慢变得惊人了起来。
这些半途加入的士兵、市人的身份很复杂。
有人是想着趁乱冲进贵人的府邸,占点便宜。
有人是冲着萨图克的名号来的,无条件为他效力。
还有人是真的积怨甚久,趁机发泄出来。
当然,最有行动力的还是由僧侣们喊过来的信徒,他们的组织度不低,并且带上了武器,充当头阵。
信徒们当然不止这一点。
奥古尔恰克常年姑息的恶果已经显现了出来。
疏勒东北方的阿图什镇内,萨曼尼已经从他的专属寺庙内走了出来,披挂整齐,带上了千余亲信,骑着马儿,提着弓箭、马刀,往疏勒城而去。
他们打着“阿丹子孙皆手足”的口号,浩浩荡荡,所过之处,不断裹挟村人牧民,壮大声势,人数也像滚雪球一样快速增长了起来。
有官员过来斥责,直接被一箭射死。护卫官员的军队本想抵抗,但看到自己已被包围之后,又听到了萨图克的名号,顿时被说服,倒戈相向,往疏勒方向而去。
建极十五年四月二十日,看似处境日蹙的萨图克,悍然举兵造反。
他以古拉姆卫军为精锐,数千秘密发展的信徒为中坚,裹挟了大量百姓、军士,冲进了城内。
整个喀喇沙一片混乱,敌我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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