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花白头发的郭琼额头仍有汗珠,且用着客气商量的语气,战事并不紧急,郭信自然没理由反对主将,便转头看向负手而立,身穿袍服处于一众武夫间的行营兵马都监闫晋卿,问道:“若闫都监无意见,本将便传令照办。”
闫晋卿似乎没想到郭信会来征求他的意见,但随即反应道:“用兵行军之事,由两位将军议定施行便是,某虽是都监,大小军事亦应听从两位将军之令。”
于是郭琼便吩咐下了军令,又请郭信在中军一起用餐,郭信没有拒绝,让亲兵先去奉**传令后,便与郭琼等人一同在土丘上吃午饭。
东路行营各军序列中,郭信的步军就占了一半,此外除了郭琼本部,兵马都监闫晋卿也节制有两百骑兵,号称马步军一万,实则总数大抵在四千余人,因此大军走得快,沿路州县供给也比较充裕,郭琼等中军将领在行军途中还能吃到细粮。
饭间,闫晋卿不时与郭信攀谈,并提道:“听说郭将军曾射杀猛虎,麾下亦号称射虎军,我近日观郭将军的部众,确实甲兵明亮、军伍严整,真乃精锐之师,郭将军可是从郭公手中学到了治军之法?”
“哈哈,都监所言郭某愧不敢当,盖因前年在关中时,王峻王公曾为我部军旗题写射虎之名,后来便一直为军汉们所戏称,至于军伍调度操练,也多是向虞侯等部将之功,郭某不过一军将,没什么治军之法,不过是安分守己、按部就班罢了。”
一旁的向训也连忙谦虚道:“末将惭愧。”
“不然。”郭琼饭毕,从亲兵手中接过水壶饮了一口,脸上已经恢复了精神,对着众人道:“在军中能够按部就班做成事情,也是本事啊。”
众将均附和认同,不多时郭信便向主将郭琼告退回本军。
离开中军一段距离,郭信骑马问随行的向训道:“向虞侯以为,都监闫晋卿此人如何?”
马背上的向训微作沉吟,道:“本路行营中,我部步军为主力,故而主将与都监都对主公我等客气,尤其是闫都监言语间对主公甚有恭维,不知其人军略如何,但至少拎得清轻重,想必等到行营战事结束班师,闫都监还少不了要多为主公叙功。”
“假的!”郭信听后哼了一声,偏过头去对向训断言,“此人与我绝不对付,此行路上或许会生出他事,向虞侯与我多留心军伍,若有异常一定及时禀报。”
向训明显楞了一下,但反应过来当即抱拳领命。
郭信瞧着向训的模样,猜测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何怀疑闫晋卿。但实际上郭信怀疑闫晋卿的理由非常简单,那就是这位行营兵马都监,原职是内客省使,一直是皇帝刘承佑的近臣,联想刘承佑最近颇活跃的一些动作,很难让郭信相信闫晋卿是单纯来行营镀金的。
至于向训,既是郭威提拔任命,郭信遂一直将他视作亲信委任军事——汉军各镇和禁军中当然有山头,而其中最大的山头眼下就是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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