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阵中的人，和宇宙中的人，都需要一个人造系统来维持自身的存在和感知。
系统维系我们的存在，也在限制着我们。”
戴安娜嘴巴微微张开，脸上的表情有些震撼。
“如果拔掉与宇宙系统连接的‘脑机接口’，还能继续独立生存，能够保持情感、传递情感，是不是就等于‘大超脱’？哈莉你获得大超脱了？”海王惊叹道。
老沙赞和一众法师都睁大眼睛看向哈莉。
哈莉摇头道：“《幻魔心经》大成才能超脱多元宇宙，我现在只是小有成就，完成梦魔魔化的临终蜕变罢了。”
“至少你在思维情绪上摆脱‘多元宇宙大系统’的限制，在思想上得到了超脱。”奥奇贤者满脸羡慕，语气敬佩，“能创造出《幻魔心经》，还成为多元宇宙第一位渡过完美梦魔魔化的人，哈莉你是当之无愧‘女法师第一人’。”
“我觉得可以把‘女’去掉。”哈莉嘿嘿笑道：“天下法师多如过江之鲫，都走在不归路上，唯有我踏上了康庄大道。”
奥奇贤者脸颊肌肉抽搐几下，却没出言反驳。
老沙赞问道：“思想超脱是不是等于你的灵魂已经完成‘思维生命’的进化？”
“当然！”
当然没有。
她从没研究过真正的思维生命，一切数据都停留在理论层面。
不久前她还刚见过修炼《思维真经》的哈迪斯，那家伙把自己练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她哪里敢随便尝试灵魂思维化？
但为了装逼，为了湖弄人，她还是满脸得意地点头承认了。
完成“我是我”的方程式论证，且完美融合幻人后，她现在的心灵与思维力量不一定输给真正的思维生命。除了真正的思维生命，没人能看出破绽。
看她春风得意的模样，老沙赞胸中的羡慕嫉妒之火更加旺盛了。
“灵魂思维化后，对实力提升有多大？”
“很大，大概天下无敌了。”哈莉下巴微抬，神色傲然。
上都夫人见不得她得瑟，就道：“你刚突破，境界上只是最低级的神灵巫师。”
“所以说我潜力无限嘛！现在才神灵巫师，就天下无敌，等境界也提上来，可以直接打穿多元宇宙了，哈哈哈......”哈莉大笑道。
上都夫人无语。
大超疑惑道：“哈莉，融合幻人的时候为何让它们飞到半空，还弄出那么大的阵仗？”
——这还用问，当然是为了装逼。
老沙赞侧头瞥了大超一眼，心里有些鄙夷他的智商。
“那是一种送行仪式。”哈莉叹道：“经过数万年的培养，每个幻人都情感充沛，有了独立的意志。
重新回归为一，等于幻人的生涯就此结束。
不能说它们死亡了。
它们只是进化成另一种形态，一段旅途告一段落。
冲出我的脑袋，它们最后一次以幻人的身份看一遍人间景象。
既然是最后的告别仪式，当然要弄得隆重点。”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看它们脸上都有留恋之色。”大超有些惊讶。
老沙赞则将信将疑，“它们代表一种极端情绪，会生出留恋的情绪？还会在意仪式是否隆重？”
哈莉道：“它们再独立，也是我的一部分，并非真正的独立生命。
我喜欢显摆，喜欢被你们仰望，喜欢听你们震惊大叫‘哈莉奎茵好牛掰’、‘啊，哈莉奎茵太强了，我堂堂神王，连她的幻人都无法直视’......
它们就是我，所以我所享受的一切，它们也能从中收获满足。
所以我故意大张声势，尽量把场面弄得很宏大，把你们所有人都吸引过来，成为助我人前显圣的路人甲乙丙丁。“
她笑呵呵地说，老沙赞和周围人越听表情越扭曲。
他们想拔腿就走，甩给她一个愤怒的后脑勺。
上都夫人面露不屑，道：“看来思维生命、完美梦魔魔化的境界也不怎么高嘛，真正的得道高人不会如此庸俗。”
哈莉耸耸肩，“如果你认为把情感和人性都修没了的‘情绪残疾人’是高人，那我的确算不得‘高人’。”
上都夫人气鼓鼓地说：“当年你也称呼我为‘前辈高人’，难道我是没有情感的残疾人？”
“你也说了，那是N年前的老黄历。认清现实吧，你早已不再是‘高人’。”
在上都夫人生气之前，哈莉接着又道：“称呼会随身份发生改变，交情却只会越发醇厚。
你不再是高人，却一直是我朋友，我同样不是‘情绪残疾’的高人，哪怕多元宇宙毁灭，我们熟悉的世界不在，这份情感也永恒不变。”
上都胸中喷薄出一股炽热的激流，恼怒与埋怨一扫而空，只剩感动与激动。
“哈莉......”她眼睛水汪汪，都对哈莉产生了点想法。
“咳，哈莉，现在已经黄昏，我们也别一直站在天台上说话，先去客厅吧。”艾薇喊道。
哈莉融合幻人用了五个小时，从临近中午开始，到现在天色已暗。
大超与几位同伴对视一眼，道：“该问的也问了，我们现在就离开吧？”
“哈莉折腾一天应该也很累了，我们改天再聊。”扎坦娜道。
他们这样说，其他人即便心里还有想法，也只能跟着告辞。
“沙赞巫师，你等等。”哈莉叫住了依依不舍的老沙赞，“我有事要问你。”
......
片刻后，哈莉的书房。
落座后，连咖啡都没喝，老沙赞直接道：“事先声明，无论是黑亚当借神力给神奇玛丽，还是神奇玛丽后来的一系列变化，全部与我无关。
最终危机从头到尾，我都没参与，‘神奇家族’的操控权也不在我手里。”
哈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倒是聪明，知道我想问什么。
不过你这么主动，很像是做贼心虚呀？”
老沙赞委屈叫道：“我认识你还在你认识上都之前呢，几十年的深厚交情，你还不了解我？
即便我有那个心思，也没能力参与那种‘神王如云、神陨如雨’的大场面。”
他叫得凄惨，哈莉却不为所动，“别装无辜，即便你不是主谋，肯定也参与了一些事。”
老沙赞沉默足足三五分钟，才夏声道：“有些事真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是雷霆之神，宙斯是雷霆神王，这不是巧合。
当初得到奇点魔咒后，我偷了宙斯的神力，还偷学了她的雷霆之道。
无论奇点魔咒如何诡异强大，无论我的偷窃技巧多高明，事情总有曝光的一天。
强者对弱者不需要证据，也不需要把柄，只要有怀疑就能出手。
我欠了她的，要用一辈子来还。”
“你不是和天堂有关系吗？”哈莉问道。
“是的，我和天堂有关系，奇点魔咒之奇异，连上面那位也好奇......”
顿了顿，老沙赞问道：“你还记得黑爱丽丝吗？”
哈莉道：“印象深刻，她强行借走幽灵力量的场景，永生难忘。”
老沙赞叹道：“她也得到上面的卷顾，可她依旧在人间摸爬滚打，没有一步登天，也没天下无人敢招惹。
我和她类似，都是凭借奇点魔咒得到上面的青睐，但也只是少许照顾。
天堂不可能帮我们承担债务，除非我们有圣徒之姿。
别说我们，即便是你，不也要自己处理与漫天神魔间的恩怨吗？”
“即便如此，你也不无辜。如果当初神奇玛丽将末日病毒带回地球，哪怕她受人控制也罪无可恕，你同样罪大恶极。”哈莉澹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