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轻描淡写,云梨却听得心惊肉跳,不顾众生安危,便是引其入魔也要除掉他,天道抹除他的决心竟强烈至此。
可他们,无能无力。
吐出口浊气,她闷声嘱咐:“以后这种事情不能瞒着我,任何事情,我们都要一起解决。”
残夜阁,星耀山。
“宴均?”
星冶站在窗前,微侧着头,银白月光下,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迷惑。
屋子中央,有人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回道:“破幻真人宴均,他有门秘法,专破伪装之术,当年唯有千面真人温永义的伪装能瞒过他。”
提起千面真人,星冶终于有了印象,略一思索,便明白四大派是对千九的身份起疑了,当即冷笑:“既然四大派在找他,就把他放了吧。”
“此举甚好,他死了,其身后之人定不会善罢甘休,能借四大派之手除去他,一举数得。”旁边阴影里响起白露淡漠的声音。
此时,夜风忽来,吹得窗外繁茂的树冠轻摆,一丝丝光透过树叶缝隙,落在他的脸上,交织出明明灭灭的光影。
星冶自嘲:“真想不到,我与四大派竟然也有合作的一天。不过,这样的合作多来几次,也无妨。希望四大派不会让我失望,可别让他轻易死了。”
说到后面,语气里不自觉带些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闻言,跪在地上的春十七垂眸,暗暗腹诽,可不是么,用手中一个无关轻重的小卒,换千九那祸害的性命,这样的好事谁不会答应呢,何况还能给四大派挖一个惊天大坑。
能让一个本没有仙缘之人,毫无痕迹地拥有灵根,还是纯净度几乎满值的灵根,这样的大能恼怒之下,灭掉四大派只在弹指间。
啧啧,也不知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竟然有这等大能保驾护航……
“千九的《忘情》曲可有查出是怎么回事?”
星冶的声音将春十七飞到九霄云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有些为难:“千九行踪成谜,又素喜独来独往,一直跟着他的莫忧也……”
“没能力,就不要找借口。”星冶冷冷打断,“难不成,你还不如一个炉鼎?这点事情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属下知罪,阁主息怒。”春十七将头伏在地上,你行你上啊,也不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能跟影魅那时候比么,如今家门都被人堵了……诶,我怎么能这么想阁主,罪过罪过……
如今事事不顺,多年来的谋划一个个落空,难怪阁主发怒,白露轻叹口气,开口道:“你下去吧,宴均的事做得隐秘些,不能让人发现任何破绽。”
“是。”春十七应了,忙不迭地起身出去,现在的阁主越发喜怒无常了,真难伺候!
等星冶的怒火平息,白露方继续道:“千十这颗弃子,弃也要弃得有价值,我的意见是,先不要动她。”
“千九被围攻,她若是出手帮忙,身份自然暴露,太一宗掌教弟子是我们的谍探,这一耳光,响亮清脆;她若按兵不动也无妨,让我们的人扇扇风,细查之下也会暴露,还能帮我们的人站稳脚。”
还有一点,毫无铺陈,直接说她是阁里的谍探,以如今的情势与她今时今日的地位,四大派只会认为这是他们挑拨离间,起不到多少作用。
提起她,星冶心里刚刚平息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这也是个祸害,白瞎了那么多功夫,为了让她成功打入太一宗,做了多少布置,身份来历做得无可挑剔,任何可能会对她的身份造成怀疑的谋划都避开,结果……
谷潴</span>心火几乎烧尽他的理智,他忍不住啐骂:“哪个混账玩意把这俩祸害带回来的?”
话一出口,他立刻想起来是影一带回来的,而且不是俩,而是仨!
立时心火更盛,几近咆哮地吼道:“将影一叫来,本座要将他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