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者大人,我们用来排污的管道已经坍塌了四根了。”
晴港市以南。
稍显混乱的海港避难所出入口,被炸塌陷的废墟堆得到处都是。
听到下属前来汇报消息,正带人清扫被不死者炸塌陷部位的矮个男人抬起头,眯成一道缝的眼睛中闪烁出一丝意外。
男人的名字叫肯撒,是海港避难所现在名义上的管理者。
他的身上总有一股浓重的鱼腥味,像是在没洗过的渔网里睡了好多天淹入味了似的。
为此,不少其他避难所的管理者曾不止一次嘲讽过。
但面对这些否定,肯撒自己却忽然不在意半点。
无他。
这十多年以来,几十家避难所也就只有两个管理者不是血脉传承或者正常公投挑选而来。
其一,是猎虎。
其二,便是他。
不同的是,十年前的猎虎实际上的地位并不比管理者差多少,在成为管理者之前他便已经掌握了整個平滩避难所的军权,在周边时常出征掠夺展现武力,可谓是凶名远扬!
而他,则是海港避难所内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渔民,哪怕消失了都不会有人多过问几句的那种。
和其他管理者出生身份之间的巨大差距,让肯撒从不在意那些嘲讽。
而这,也是他能坐上管理者的关键要素之一。
“塌就塌了,继续加大排污力度,尽快将灰烬冲走。”
不在乎的对着下属发布命令后,看着对方远去,肯撒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满意。
前段时间这场突然出现的大雾将所有人带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时,他只感觉糟透了。
海港避难所之所以能够在晴港市内保持现在的实力和地位,并不断发展,依靠的就是旁边的梅里卡尔海。
但大雾将所有东西都带了过来,却偏偏忘记了那片大海。
这种感觉,就像是大家都是体育生高中锻炼了三年,即将参与体考前却出了一场意外。
游泳这一项目被取消了,所有项目全都变成了跑步。
之前本就在锻炼跑步的体育生自然是狂喜,但对锻炼游泳的体育生却是毁灭性的打击。
复杂点说,海港避难所彻底在这座晴港市内失去了竞争力,必须要尽快找到一项新的商路或者资源获取方式,才能继续发展下去,否则就是坐吃山空只会被后方的避难所慢慢蚕食掉。
简单点说。
海港避难所几乎要玩完了。
陌生的世界,不明的环境,加上野心四起的邻居们。
这里可不是和平盛世,时常有冲突爆发甚至有核大战重新打起的战后时代信奉的便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尤其是地鼠佬之间,更是将丛林法则贯彻到了极致,大家表面上笑呵呵的,实际上背后不知道多想把对方赶紧整死,好侵吞一份利益吞入肚中。
以前有着周边城市地鼠佬威胁的时候,晴港市这些大大小小的势力并不敢互相之间大打出手,生怕被其他人捡了便宜。
不过现在嘛...
当那天晚上听到猎虎竟然敢派人将海港的商队屠戮时,肯撒便马上意识并反应了过来。
时代不同了,子弹又一次成了新的法则,谁的拳头大谁就能得到尊重。
谁足够狠辣,谁能的得到他人的惧怕。
如果海港避难所表现的势弱,那么不仅会被猎虎白白侵吞走一份利益,还会被南郊联盟这些看起来铁板一块的盟友们打入“欺压”队列。
海港避难所必须证明自己的实力和勇气。
他也必须展露出一个管理者该有的强势。
哪怕这场战争明知道必输。
结果没让他猜错,猎虎虽然相较十年前已经老了太多,那一身铁骨也变得不再那么刚硬,但平滩避难所的底子毕竟还在,那些严苛的训练方式练就出来的平滩军实力简直强的可怕。
哪怕已经是劣势被伏击的情况下,对方也能靠着硬实力撕开一道突破口实现反包围。
不过,就在肯撒以为自己要付出不少代价时,晴港避难所的出现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种莫名其妙的主持公道,简直就像是偏向海港避难所一般。
就连南联盟的这些其他避难所,在当晚也发来了连续不断的询问,试图想要得到一点额外的消息。
而这种契机,也让肯撒忽然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他并非是有谋无勇之人。
虽然不清楚晴港避难所到底要干什么,但能拉着这张虎皮扯为大旗,迫使猎虎不能进一步的对着海港避难所报复已经完全足够了。
海港避难所确实需要城市混乱起来,恢复到之前人人自危的情况下。
甚至在后续流浪者联盟找上来,想请他带着一枚炸弹进入闪电墙内时。
肯撒不知道怎的,竟然也将其一并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