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钧便将自己所了解到的关于汪康年的情况讲给房靖桦听。
“葛翠敏同志曾经提起过,当初她在监狱中,有一个极为阴险歹毒的特务,便是这个汪康年?”房靖桦问道。
“正是此人。”王钧点点头,“葛翠敏同志的爱人便是牺牲在汪康年的枪口之下,根据我们的了解,直接牺牲在此人的枪口之下的同志便超过十人。”
“‘火苗’同志对此事的看法是?”
“‘火苗’同志会在特高课暗中调查这件事。”王钧沉声说道,“如若证实大壮的牺牲和汪康年由关联,‘火苗’同志建议组织上对汪康年这个汉奸采取行动。”
“这是‘火苗’同志的意见,还是你也是这般考虑的?”房靖桦看着王钧,问道。
“我同意‘火苗’同志的意见,汪康年对我党非常了解,此人不除,始终是一个大害。”王钧语气坚定说道。
“我个人同意你们的意见。”房靖桦弹了弹烟灰,点点头,“此事我会认真考虑的,一切等‘火苗’同志的的后续情报。”
……
“另外,我和‘火苗’同志都有一个共同的疑惑。”王钧说道,“鑫盛水果店距离特高课的驻地如此接近,为何安排大壮同志在此潜伏?”
“这是罗延年同志的决定,当然,此事我也是同意的。”房靖桦犹豫片刻说道,罗延年和王钧是两条线上的同志,本不该说,不过,现在大壮牺牲了,两条线的情报发生了交汇,便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王钧皱了皱眉头。
“北平方面的同志刚刚转来一个紧急情报。”房靖桦解释说道,“我们派往北平支持抗日工作的俞折柳同志被日寇逮捕,北平方面一直在暗中打探俞折柳同志的情况,他们怀疑日本人已经秘密将俞折柳同志押来上海。”
说着,他摁灭了烟蒂,沉声说道,“北平方面的联络是由罗延年同志负责的,他同时也正是俞折柳同志的入党介绍人,对俞折柳同志的情况很了解。”
“罗延年同志安排大壮潜伏在鑫盛水果店,目的便是监视特高课,希望能够打探到有关俞折柳同志的消息。”
“此事不妥!”王钧摇摇头,“日本人即便是将俞折柳同志押到上海,关押在特高课,势必也会十分隐秘,大壮在外面观察,也很难搞到情报,相反,将我们的同志安排在如此危险的地方,这本身便值得商榷。”
“你的这些担心,罗延年同志不是没有考虑到,他与我进行过沟通,我们也谈及这些。”
房靖桦看着表情有些愤怒的王钧,继续说道,“罗延年同志考虑的比较长远,趁着日本人还没有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提前安排一个钉子在特高课附近,可以起到监视和预警的作用。”
王钧点燃一支香烟,闷闷抽烟。
……
“大壮同志的牺牲,我知道你很难过,我同样很难过,我相信罗延年同志更加难过。”房靖桦语重心长说道,“同志哥啊,我们红党人,做得便是抛头颅洒热血、为穷苦大壮谋幸福的事业,我们面对党旗宣誓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有了为党,为人民牺牲的觉悟和准备。”
王钧眼眸泛红,连续抽了几口烟,“是我的语气不对,我向你和罗延年同志道歉。”
房靖桦说的这些道理,他都知道,都懂。
罗延年同志的考虑,提前安排一个钉子监视特高课,这本身也是有道理的。
是的,在日本人的眼皮底下盯梢,这项工作十分危险,但是,不能因为危险便不去做。
同时,这也和‘火苗’同志已经打入特高课内部并不冲突,毕竟程千帆只是偶尔去特高课驻地汇报工作,不是一直待在那里的,若是特高课有突发行动,‘火苗’同志是无法第一时间掌握的。
只是,想到大壮的牺牲,想到自己没有保护好奎明同志的遗孤,他的内心极为痛苦,以至于刚才有些情绪化了。
房靖桦拍了拍王钧的肩膀,什么都没有说,他能够理解王钧的心情。
当年,满仓的父亲以及那么多的同志牺牲的时候,他的心情同样是那么的悲痛,悲痛欲绝。
……
“根据‘火苗’同志从荒木播磨那里打探到的消息显示,俞折柳同志经受住了包括电刑在内的严酷刑罚的考验,始终坚贞不屈,始终忠于党,忠于人民。”王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