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啊,还是无法进行至第三招。”楚玉倒在地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小模样,心中略有些苦涩。
在他的计划里,还有第三招呢。
宇文君忍俊不禁笑道:“你之所以有机会出第二招,是因为我完全没有想到,你的腿竟然是左撇子,兴许你的左右腿都可灵活运用,只是以往为我并未留意过此事。”
楚玉吐了吐舌头,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拍了拍袖子,问道:“怎么大清早来我这里了?”
宇文君伸出手摸了摸楚玉的头,温和道:“一时兴起,今日起来的很早,却又无所事事,所以便来了。”
楚玉哦了一声,然后又问道:“狩猎去不去?”
宇文君微微摇头道:“你孤身一人去就行了,狩猎一事,自己一个人反倒是会更有意思些。”
楚玉本想拉着宇文君一起去,此话算是堵住了楚玉的嘴,略显失望道:“好,晚上我们一起吃肉。”
宇文君乐呵一笑道:“我静候佳音。”
楚玉就此出发,屋子里,老先生缓步走了出来,对着宇文君微鞠一躬道:“好久不见。”
宇文君礼貌应道:“别来无恙?”
冯远秋顿了顿,随后会心一笑道:“无恙。”
宇文君缓步进入屋子里,空气中还隐约弥漫着饭菜的香味,入座后,冯远秋点燃了檀香,泡了一壶热茶。
横龙山里一些细嫩的尖端茶叶,自然少不了老先生的份额。
“你们在一起生活,可还习惯?”宇文君轻声问道。
老先生笑容里满是喜悦,柔和应道:“习惯,我在这个年纪,遇见了这样的少年,算是我的运气,兴许我的才华无法给予他更加远大的前途,可能陪着他走一段路,已是我的荣幸。”
“以往的日子,虽说整日和学问义理打交道,可总觉得有些暮气,楚玉来了后,便冲淡了我身上的暮气,在他身上,真的是看到了诸多不同的风景。”
“他当真是如说书人嘴里那般惊才艳艳的少年。”
宇文君没有细问,只言片语,他便已知晓楚玉的学问义理到了何等地步,可惜的是,他还缺玩伴,石坤与魏桓,倒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当下那两少年,无论是修为根基,还是学问根基,都还未稳,也不适宜整日和楚玉玩闹,那两少年所走之路略有相似,楚玉同他们,并无相似之处。
偶尔相处一下倒是无妨,宇文君心里也合计着,明年开春之后,让三个小家伙去执行一些难度不高的任务。
人这一辈子,还是需要友情的。
冷不丁想起了小皇月,令宇文君隐约有些担心的是,那小家伙往后会不会遇见真心朋友,在他的印象中,扶摇女帝似乎并无可推心置腹的人。
那样的活着,虽也是一条大道,可总觉得有些萧瑟,比北风更加萧瑟。
宇文君温和言道:“若是让你陪着楚玉走一段路,远游一段时日,不知意下如何?”
冯远秋心里一顿,微微思量道:“可是我已经没有什么可教给他了。”
宇文君会心一笑道:“正是因为你没有什么可教给他,才让你去陪着他,也许会在旅途中,他能让你别开生面呢。”
冯远秋陷入了思量,毫无疑问,这样的游离是可它山之石攻玉的。
“当真如此?”冯远秋不确定道。
宇文君微微点头道:“他多少有些少年心性,一个人外出,难免会招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你陪着,我能更放心一些,去北方,那里地势开阔潇洒,兴许会有不一样的启发。”
冯远秋高兴的合不拢嘴,连连点头道:“求之不得,这是我的造化。”
忽然间,宇文君察觉到虚空异常,起身轻语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不过远游一事,是在年关之后。”
冯远秋起身相送,身为一个上了年纪的读书人,在规矩礼法一事上,总是一板一眼,多年来已形成这样的习性,宇文君对此,也从未有所阻拦,潜移默化中顺了老先生的意。
横龙山脚下,北风呼啸,雪花如刀。
谢一鸣一个人在亭子里,身穿一身墨色的棉袄,手里也还是没有忘记拿捏两颗山核桃,这般风采,像极了一个因为某些原因而不体面的富家翁。
片刻后,宇文君来了。
“为何不进去一叙?”宇文君略有诧异道。
同谢一鸣之间虽并未抵达推心置腹之境,但这位南王殿下自由出入恒昌宗的情面还是有的。
谢一鸣细看了一眼宇文君的神色,平静中带着丝丝许许的孤傲。
“若是突然去了,难免招惹诸多胡思乱想,我也没有想到,你在横龙山内,本以为你仍旧在皇族那座繁华万千的王府中。”谢一鸣徐徐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