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转头看了看躲在不远处的老鸨子,然后走上前,拱手:“好教老板知晓,本官乃金陵纳兰容若,请老板指一条密路出去,他日定然来你荔香楼还情。”
“你是纳兰容若?”老鸨子一脸惊讶的看着陈操:“那你叫什么名字?”
“本官锦衣卫南镇抚司指挥同知陈操,金陵纳兰容若是也...”
老鸨子不信也得信,这个紧要关头谁去冒充一个文人:“原来是纳兰先生,好说了,我可以帮你,不过好处...”
“这个给你...”陈操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上面刻着纳兰容若四个字:“他日你尽管来金陵找我,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本官都可以答应你。”
老鸨子接过玉佩,愣神一下然后朝着身旁的龟公道:“带他们从密道走。”
陈操等人离开,老鸨子赶忙大声呼喊:“快来人啊,抢人啊...军爷啊,他们跑了啊...”
王天成闻言立刻派人进楼,只见老鸨子弄乱了头发跑出大门,拉着王天成的脚道:“这位大人,你要抓住他们啊,我这荔香楼可是鲁王爷的产业,你们放跑了响马贼,损失大了可赔不起啊...”
王天成哪里不知道这荔香楼的背景,见老鸨子这番说辞,当下也急了,不光是因为鲁王,还因为这次的事情起因,陈操跑不得:“来人,速速去军营调兵,抓捕这伙贼人,还有,快去给指挥使大人传话,就说有响马盗进了城,封锁城门抓人。”
“是...”
温良一脸焦急的走进王府,朱寿鋐正在洗脚:“王爷,大事不好...”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讲...”
“启禀王爷,刚才下人来报,说陈操杀了巡检司巡检李通潜逃,这会儿任城卫已经关闭城门大肆搜捕。”
朱寿鋐睁开眼睛:“什么罪名?”
“任城卫说他们是响马盗,杀人后冒充锦衣卫...”温良回答。
朱寿鋐问:“你怎么看?”
温良宁心静神,然后道:“王爷,陈操的身份毋庸置疑,即便杀了李通那也有办法搪塞过去,但现在任城卫大肆搜捕其人,就连知府衙门也配合,想必他肯定是得罪了人,以下官来看,当是有兖州地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在整他。”
“那你以为是谁?”
温良想了想:“兖州府内的都是王爷家的宗亲,若是整陈操应当给王府通消息,现在想来,只有曲阜一家了。”
朱寿鋐睁开眼睛,然后冷声道:“不偏不倚,不帮也不坏事...”
温良一愣,感情这王爷是要隔岸观火啊:“是,下官明白了...”
...
滋阳县与兖州府同城而治,城池很大,鲁王府居城中,周遭各街都是有钱的权贵豪商,荔香楼在鲁王府东街后,陈操等一行人被龟公从密道带出后便快速的绕过了东后街,准备朝着东门撤出去。
“大人,前面全是兵。”一名校尉快速跑来。
“大人,要不属下去鲁王府找那长史,毕竟咱们现在手里还有王府签署的文书。”许开先道。
陈操环顾四周,这番逃跑,又在城里,自己以往只是看别人如何在城中脱逃,但现在发生在自己手里:“任城卫出动,鲁王府的眼线必定知道,这番大动作,府衙那府丞也在,想来必定是孔家,你现在去找鲁王,嘿,说不得会被他们卖掉,送给孔家一个人情。”
“大人,属下知错了。”许开先一脸的歉意。
陈操转头好奇:“错什么了?”
“老赵那番行事,属下应该阻止,若不是如此,那孔天喜不一定会对咱们不利。”许开先说着就看着陈操:“大人,不如你我换了衣服,你先走,属下带着兄弟们掩护大人撤离。”
“笑话...”陈操邪性的一笑:“你大人我什么时候贪生怕死?那孔天喜从开始就肯定打定了主意要整我们,否则也不会主动上门,你看今天这个阵仗,嘿嘿。”
“大人,有兵过来了,快走。”一名放风的校尉急忙跑过来。
陈操带着人绕过后街,转入一条行人较少的街道,虽然人少,但明眼人看得出来这条街上的住户非富即贵。
“大人,前面是死胡同,有围墙挡着去路。”探路的校尉紧急的跑来。
“大人,后面有兵过来了。”
许开先都拔出了绣春刀,准备一战了,陈操转眼看着右前侧的石狮子,当下就有计较,指着大门开口道:“快去那家人家里。”
明朝时能有资格在大门口放镇兽的只有官家及勋贵豪门,再有钱都不得放着东西,陈操是想自己带着人进入这家,当兵的肯定不敢进去搜捕,可以从容躲过一劫。
门匾上的字写着‘翁府’,即便不认识但凭着这门口的石狮子那也是可以让自己暂时躲过难关的地方。
一群人走到翁府的侧门后墙,这边有一片小竹林,正好挡着街道,陈操当下一个前冲,伸手搭在墙上,一跃而起,很顺利的便翻墙进入了院内。
其余人等都跟着行动,不多时全部进入,此刻就听见外面的叫喊声,以及兵器碰撞的声响。
“大人,那边是死胡同。”
“这边都是有钱人,没见踪影。”
“来呀,都从左街出去,他们一定从那里跑了。”
呼...
陈操长出一口气,在辽东对阵鞑子的时候都未曾有过这种紧张的心情。
当下便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翻墙进来的地方好像是这家人的花园,身前就是一片竹林,想来自己一行人都在竹林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