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李懋桧鼻子里冒气:“你个混账小子还知道惊世骇俗,你这篇文章一出,打倒了一大片人,恐我大明士子皆以为如今之教育比不上你个人尔,若是奏对之时你小子的真才实学跟不上你写的这篇文章,怕也不是欺君之罪那么简单。”
李湘闻言当下便急了,被李懋桧一把拦住:“陈操,你这小子若真是允文允武的人才,老夫我就成全你与湘儿的婚事,若是不然...嘿...别怪老夫在奏对时给你下黑手...”
老家伙心够黑的...
“爹...”李湘着急的看着,陈操安慰了几句便离开,他还有要事要办。
这边见了李湘,陈操还有一件要事,得去李府看看守孝的李婉儿。
李如柏死后,爵位因为没有子嗣就撤了,皇帝宽大,除了追封之外,给李婉儿实际加了一个铁岭乡君的称号,因为李家的缘故,李婉儿留京守孝这三年相当于被扣在了京城做人质。
牌匾上写着‘钦赐铁岭乡君府’,陈操带着人一身便装上门,还好守门的人几个月前见过陈操,赶紧进去通传,不时李婉儿亲自迎出门。
“泼贼...”李婉儿出大门第一句话便是如此,弄得陈操一阵无奈:“多久了你才来看我?”
“你不让我进去?”
侍女引着陈操进去,李如柏死后,这里住着的就是李如柏的夫人与妾室,除了李家的亲信家丁外,没几个男人。
“怎么样,京城比沈阳热闹多了吧?”陈操边走边和李婉儿说话:“一直生活在这里还是挺不错的。”
“你什么时候娶我...”
李婉儿冷不丁一句话把陈操弄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什么?”
“你什么时候娶我?”
陈操想钻空子都不行了:“这个,我得和你仔细说一个事情,听完你可别生气。”
哐...
李婉儿一把从屏风后抽出自己的佩剑,杀气凛然的看着陈操:“你要想清楚惹我生气的后果...”
场面高度紧张,陈操可不想死在李婉儿的剑下,但想着以后李婉儿不是正妻,这个心胸高傲的女子定然会杀了自己,况且自己确实对不起她,但现在这个状况若是不坦白以后一定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陈操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大明以孝治天下,婉儿你如今在守孝,为期三年,三年期满,我陈操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把你弄回去。”
“还算是一句人话。”李婉儿把剑收回。
陈操接着道:“但是...”
“嗯?”李婉儿当即又把剑架在了陈操的脖子边:“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若是不说清楚,今天这把剑就得沾血。”
“沾血也得说,我不想你日后难过。”陈操开始了精湛的演技:“我并未婚配,也无婚约,但在从辽东......”
陈操字字铿锵的把自己和李湘的事情全部说出,顺带还说了自己回去娶了一个妾室,说完后便道:“动手吧,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不想你以后伤心以为我骗你,所以宁愿被你砍也不愿意让你伤心,因为我喜欢你...”
这些话放在陈操那时代撩妹那是一撩一个准,李婉儿终究也是个青春期的小女孩子,被陈操的这些话特别是最后一句话所刺激,终于哭出声,尔后慢慢的放下长剑,只低声说了句‘滚’,便自己离开。
陈操最大的优点就是识时务,见此立马带着许开先溜走。
回到驿站时却早有一帮人等在里面,除却锦衣卫的人外,领头还有几个太监。
绕出一个中年太监,陈操定眼一看,哟,老熟人:“陈操见过吴公公...”
“哎哟,陈大人现在可使不得了,你可是我大明的文圣啊...”吴春也赶紧回了个礼。
“文圣...”陈操一愣,旋即道:“当不起,当不起...”
“这可是陛下先前亲口给老祖宗说的,陛下说‘陈操的文章看起来比那些老学究的教谕要简单,但也深奥,虽然不能与朱圣人比,但也是我大明的文圣’...”吴春有模有样的学着:“哎哟,差点忘了正事,明日陈大人面圣,咱家今儿个来却是有要事,得教习你宫中规矩...”
新人面圣都得教习规矩,这也是规矩,正事办完,陈操赶紧将吴春拉到一边,笑道:“小意思,请公公笑纳...”
封包中有一万两,不是小数目,太监在封包中摸钱的那个技术陈操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但吴春确实摸出了数额,那个笑脸才不得了:“哎哟,陈大人啊,可真是谢谢了,咱家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啊...”
“那请公公办个忙?”
吴春拍着胸脯道:“陈大人尽管开口,咱家能办的一定办到。”
“小事情,”陈操又摸出一个封包:“这是孝敬给魏公公,还请公公转交...”
吴春笑的开心,接过封包道:“难怪老祖宗没看错了,陈大人日后有福咯,可有话让咱家转达?”
陈操:“劳请公公...”
大朝五日一行,百官五品以下都在太和殿的广场上面圣,五品以上的最靠近皇帝,听皇帝说话都是最近的人才能听清楚。
天启喜好木工这件事情都是中期才出现的爱好,传出去让世人知晓也是满清入关之后,亲近大臣知道的很多,但私下议论这件事情的基本上很少,总归与圣人教育的那句话‘不得诽谤君父’...
陈操的运气非常好,他乃正四品南镇抚司镇抚使,按理应当在高台之上,不过又是新人面圣,当在太和殿最后面,但其乃锦衣卫,又有骆思恭提拔,当下便站在了高台上,只不过在诸部院的最末后排,皇帝说话只要打小差就肯定听不清楚。
当值太监是个中年人,发须有些白...
“还他吗的是个马脸...”陈操小声的说道。
“哟,感情这位大人不喜欢魏公公?”
魏忠贤?
陈操心里一惊,然后又小声道:“我说的是我旁边这个。”
旁边的官员与陈操一样,都是绯色的袍服,想来都是四品官,不过是个文官,听到陈操这么挤兑,当下便急了眼:“粗鄙武夫,待会儿本官定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