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听他此言,脑海中立时想起江东黄家那件事来,心下已大概猜到他们所说的勾结魔宗嫌疑所为何事,他面色不变:“是,想起来了,是去过江东,有什么问题?”
冯建安道:“据我们所知,银狐情报站是专门负责针对宗门辖地内魔宗及修行世家内线的策反及潜伏等诸多事务,你作为宗门该情报站的主事,不远千里前往江东,究竟为了什么?”
“不是什么大事,一点私事而已。”
“能够说说吗?”
“我得到了一种材料,能够炼制成极品灵器,尚缺几份稀罕的辅助材料,因此去江东搜集。”
冯建安道:“此事和当地黄家有关系吗?”
“这两份稀罕材料正是在黄家家主黄亭坚手中。”
冯建安翻看卷宗问道:“你曾经到过江东南部情报站,召见过主事孙嘉义,询问黄庭坚的软肋弱点,为了什么?”
“黄亭坚不肯将材料给我,因此要动用一些手段,这个和勾结魔宗有关系吗?我和黄家的私事似乎并不违反宗门法规吧!”
冯建安继续翻动着卷宗:“总要把事情来龙去脉先搞清楚嘛!唐师弟勿需着急,待会儿我们自然会将证据拿给你。”
“我们也知晓你唐师弟在宗门的影响力,非是等闲之人,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不会轻易将你请到此间调查问讯的。”
“道丁七一二年,七月二十八日,你再次召见了银狐情报站江东站点的负责弟子汪絮权,要他秘密监视黄家家主黄亭坚的孙儿黄耀祖,并给了他一张男子画像,该男子是谁?”
唐宁仍是面无表情:“魔宗弟子马睿,后化名顾唯雍来到江东,接近黄耀祖。”
“你怎么会提前知道他会到江东,接近黄耀祖?”
“宗门机密,无可奉告。”
左下方密保科督查胡啸清岛道:“唐师兄,我劝你还是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我们在这里的审讯内容届时会送往三部会审作为证词,你想洗脱自身嫌疑只有交代的越清楚越好,否则会对你很不利。”
唐宁看了他一眼,并不语言。
冯建安道:“八月二十二日,你让汪絮权对外放出消息,说你逮捕了黄耀祖,当日晚间,你果然抓捕了他。可那名为马睿的魔宗弟子呢?他不是一直在你们监视之下吗?为何突然之间就消失了。”
唐宁脑中思绪电转,密保科不知道查到了哪一步,但这背后定然不仅仅是密保科这么简单,几十年前的事情现在能如数家珍的一件件说出来,说明他们早就在调查此事,吕光、杜元恺、刘淼或许都有参与此间。
如果现在说是自己放走了马睿,一个私纵魔宗之罪肯定逃不了,若不承认,他们或许已掌握了线索和证据,到时候越发被动。
“无可奉告。”良久,他缓缓开口道。
冯建安继续道:“你抓捕了黄耀祖,扣押在江东南部情报站,说他有勾结魔宗嫌疑,八月二十五日,又将他放了,送回黄家,为何?”
“调查魔宗行径本就是情报科职责,难道抓了就是有罪吗?他无罪,自然就放了。这有什么值得疑问的呢?”
“你调查魔宗弟子,为什么不见你的卷宗报告呈奏宗门?”
“我忘了,黄耀祖既然无罪,也没有什么值得写的必要。”
冯建安从一份卷宗之中,翻出一张字条,拿在手中递给他看:“这张字条想必你不陌生吧?”
唐宁定睛一看,只见其上写道:行踪已露,玄门抓获了黄耀祖审问,速逃。
瞬间,他心下一片冰凉。
冯建安见他不语,开口道:“知道这是从谁那里获得吗?就是那名突然消失的魔宗弟子马睿。”
“经过字迹比对,这是你本人的字迹。这张字条就是你通风报信给魔宗弟子马睿让他潜逃的证据。”
“根据银狐江东情报点有关弟子的证词,他们一直在监视马睿,直到八月二十二日,马睿突然离开了霄紫山。”
“情报点的弟子得到你的命令,只是监视,不许擅自抓捕,马睿于是就此消失于江东。”
“你在抓捕了黄耀祖之后,押送到江东南部情报站,而后马不停蹄赶往霄紫山给马睿通风报信,让他潜逃,是否?”
“我们询问了情报科的人,包括杜元恺师弟,吕光师弟,他们都否认马睿是情报科潜伏在尸傀宗的弟子。”
“唐师兄,今证据确凿,你给魔宗弟子通风报信,致其潜逃,足可坐实你私通魔宗之罪,你还有何话说?”
唐宁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道:“我要见佟师叔和掌门。”
冯建安道:“放心,你会见到他们的。现在我问你,承不承认私通魔宗,通风报信一事?”
唐宁默然不语,闭起双目。
冯建安见此,和其他人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点头,众人将符箓和卷宗收起,相继离开屋室。
冯建安起身道:“从现在起,你不能离开这间审讯室,直至被三部会审传唤之前,否则将视同背反宗门。”
唐宁没有理会,仍是闭目默然不语。
众人离开屋室,冯建安道:“佟师叔正在等着我们的审讯结果,我要立刻将卷宗、符箓交给他,你们轮流再此看守。”
众人皆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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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建安出了大殿,化遁光而去,行不多时,来到佟全安洞府前,左手一翻,符箓递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