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效力云并军已经足足有十五年时间,十五年时间才熬到如今的统领位置,他为此几乎是付出了自己的一切。
从奉武军进入云并开始,他就是在和奉武军打仗,第一次云并战役他就是被奉武军的威远铳打中了一枪,幸亏是穿了棉甲,才勉强没有丢了性命。
第二次云并战争他又是被奉武军红衣大炮炸翻在地,幸亏福大命大才侥幸活了下来,但右手也是从此变的不那么灵活。
他虽然侥幸逃得一命,但是他身边那些兄弟好友,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何德昌的两个堂哥,一个堂弟,还有几个跟随他出生入死十多年的老兄弟,都是死在了奉武军的手上,其中好几个都是被奉武军大炮炸的粉身碎骨,别说全尸就是骨头渣子都找不到,坟墓都是衣冠冢!
就凭这些何德昌说自己和奉武军是血海深仇,也一点都不为过!
但凡有一丁点可能,何德昌也不愿意投靠奉武军,去出卖这些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然而很遗憾一步错步步错,钱庄那边已经将军粮全部高价倒卖出去了,自己肯定是要不回军粮了。
而孙汉升给自己的最后期限也就剩下两天时间了,自己若是不能把军粮找回来,他肯定会将自己倒卖军粮的事情禀告给上面···························
如此一来自己不仅要死,上面还会抄自己的家,把自己妻女充作官妓,沦落勾栏任人欺凌,一想到这个何德昌心头也是在滴血,他也是恨自己当初为什么就鬼迷心窍,从钱庄中借了高利贷,让自己如今沦落到了这个下场!
就在何德昌一个人暗自唉声叹气的时候,一个酒气熏熏的大汉走了过来,见此心情不好的何德昌正要发作,却是发现此人是他手下的哨长赵德柱,跟了他七年时间一直视自己为大哥。
而就在此时赵德柱借着酒意,拍着何德昌的肩膀断断续续的讲道:
“何大哥,没什么可担心的,依我看奉武军这群狗崽子,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天兵天将,他们也都和咱们一样,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马勒戈壁他酿的谁派谁啊!”
“就算是姓叶的那个反贼亲自杀过来了,我赵德柱也要溅他一身血!”
见赵德柱觉得自己是担心奉武军进攻,何德昌脸上也是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德柱你说的没错,奉武军没什么可怕的,咱们一定能够守住文山县!”
赵德柱闻言打了一个酒嗝,凑到了何德昌的耳边小声说道:
“何大哥,我跟你这些年你一直都挺照顾我,当初打大谷的时候你还救过我的命,你的恩情我赵德柱都记在心里,这一次要是守不住文山县,我掩护您您先走····························”
此话一出何德昌先是一惊,接着也是十分感动,重重拍了拍赵德柱的肩膀说道:
“好兄弟!我们都能活下去!”
听着何德昌的话,赵德柱也是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见何德昌不在唉声叹气恢复了精神,也就没有多想,和何德昌说了几句话之后,他便又是去找酒喝。
他是天生的酒鬼之前军营禁酒他可是憋了好长时间,现在过年好不容易允许喝酒了,他一定要喝个痛快。
看着赵德柱离去的背影,感受到兄弟情意的何德昌,眼神也是渐渐坚定了起来。
现在投靠奉武军,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些惨死在奉武军手上的兄弟!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现在是戌时按照他和奉武军的约定,奉武军还有一个半时辰就会杀到文山县城下。
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出卖奉武军,告知孙汉升奉武军奇袭文山县的计划,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戴罪立功呢?
即便不能免除自己的罪责,那是不是也能够只追究自己一个人的责任,不追究自己家人的责任?
因为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心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的何德昌,便是打算尽快找到孙汉升跟他沟通一下自己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