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平伏虎岗,燕军军营
自从两天前奉武军的大队援军抵达顺平后,燕军本就处于不高的军心和士气,无疑更是低落谷底,在这种情况下尽管赵复渠有心杀贼,但也是无力回天,只能是放弃了对新乐的攻城战, 后退三十里撤到了伏虎岗,准备重整军势···················
正午时分一位手持奉武军节杖的年轻人,在数十名燕军将士的护送下,缓缓进入了伏虎岗的燕军军营。
一炷香后燕军中军营帐强打起精神的赵复渠,用浑浊的老眼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沉声问道:
“来者何人?”
听到赵复渠的话手持节杖的年轻人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说道:
“我乃奉武军使者张克南,奉我家袁将军之命前来拜会赵大帅!”
赵复渠闻言神情中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继续开口说道:
“所为何事?”
张克难继续说道:
“此次赵大帅你擅动刀兵, 致使数万幽燕男儿身陨顺平实乃人间惨剧, 我家袁将军悲天怜人希望赵大帅为幽燕百姓考虑能够撤回涿县共谋和平!”
此话一出赵复渠还未开口,护卫在赵复渠身旁的刘传标却是大声怒斥道:
“张克南你好大的胆子!来到我军营中还敢大言不惭,真当我燕军的刀不利否?”
一边说着刘传标还刷的一下子,将自己腰间的佩刀拔出了半截,所作所为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刘传标本以为都把刀亮出来了,眼前这个白白净净一副儒生打扮的奉武军使者张克难,定会被他吓的大惊失色唯唯诺诺,他要好借此为正面战场上久攻不下的燕军争一口气,让赵复渠能够舒缓一下心情,可是他没有想到张克南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十分鄙夷的扫了他的一眼佩刀淡淡的说道:
“赵大帅都没有发话,你一个护卫喧宾夺主插什么嘴?燕军的人都这么没有规矩吗?”
“还是你觉的你才是幽燕总督?能够代替赵大帅做决定?”
面对张克南的诛心之问,顿感自己失言的刘传标,神色间顿感有些慌张,转过头望向赵复渠,似乎是想要解释什么, 看着刘传标被人三言两语如此戏耍,赵复渠眼中难掩一丝失望,然后下一秒他顺势抽出了刘传标的佩刀,走到了张克南的面前, 随手把刀架在了张克南的脖子上平静的说道:
“你们奉武军的人是不是都不怕死?”
尽管赵复渠声音十分的平和低缓,但是张克南感受着自己脖颈处刀锋的冰冷,他知道只要自己接下来说错话,赵复渠才不会理睬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潜规则,他真的会毫不犹豫的砍下自己的脑袋·················
深吸一口气张克南握紧手中的奉武军节杖,迎着赵复渠的眼神十分慨然的说道:
“世间众人谁不怕死?张克南自然也不例外,但奉武军的使节不怕死!”
听着张克南的话赵复渠凝视了他一会,见张克南眼神没有任何的躲闪,这位叱咤风云大半辈子的大周名将,才是收回了架在张克南脖子上的刀,向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
“回去告诉袁嵩,老夫我在这里等他!此战不死不休!”
感受着赵复渠话语中流露出的坚定意志,张克南知道他已经做出了最后决定,旋即神情一凛向着赵复渠说道:
“赵大帅的话,我一定给我家将军带到!告辞!”
话毕张克南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转身走出了营帐,等到他走出营帐半盏茶后,就在刘传标犹豫着要不要向赵复渠请罪的时候,却是听到赵复渠开口说道:
“等他出营后你亲自带人追上去做了他!这样的人才不能为我所用,也不能留给奉武军··················”
半个时辰后,身为使节的张克南骑在马背上,快马加鞭的向着顺平城的方向驶去,尽管理智告诉他,赵复渠身为一代大周名将,不会做出斩杀使节这等破坏规矩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燕军营帐中赵复渠冰冷的眼神,张克南就有些不寒而栗,想要赶紧跑回自家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