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该喝药了!”一个苍老的女声在远处响起,传进时初的耳朵里,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缓慢沉重的脚步声。
时初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目之所及是简陋破旧的泥房,散发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而她刚才躺着的是一张又破又烂的草席……
这次穿越的家境似乎很差啊,时初忍不住揉上自己的额头,却摸到了一手黏糊糊的草药泥,她这才迟钝地感觉到额头上一抽一抽的疼痛,显然原主受伤了。
既然是伤患,那时初就不急着起来了,她又躺了下去,闭上眼睛接收原主的记忆。
原主叫霍时初,出身于一个小地主的家庭,家里有几十亩地,衣食无忧,偶尔还能吃上一顿肉,比一般庄户人家过得好多了。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一年家乡突发大洪水,淹没了附近好几个村庄,原主家也不例外,几十亩地庄稼连同自家房屋,全被洪水吞没了。
洪水来临时,原主父亲想带上贵重财物出逃,耽误了一会儿工夫,就被洪水冲走了,而原主和原主母亲以及弟弟比较幸运,跟着村里人逃到了山顶,没被淹死。
等洪水稍退了些,村长就带着幸存下来的人逃难,原主一家三口也跟着一起,但他们身无分文,一路上啃树皮、吃野草终于艰难地逃到了百岁村附近。
恰恰这时候,原主弟弟因为年龄小受了惊吓,又没东西吃还天天跟着赶路,就病倒了,原主母亲走投无路之下,强忍悲痛用原主换了几包草药和一小袋粟米。
买下原主的是百岁村的一户卫姓人家,他们家的大儿子在战场上受了伤,家里没有人愿意照顾,恰巧他又没娶妻,于是他后娘用几包草药和一小袋粟米换回了原主,说是给大儿子娶的妻。
原主看到躺在床上腥臭难闻、双腿血肉模糊的“丈夫”,死活不愿意留下,甚至以死相逼,想让她母亲反悔,但原主母亲心中儿子才是最重要的,因此心一横还是把她抛弃在了卫家。
原主看到母亲离开,非常绝望,想一死了之,便撞了墙,但没死成,只是撞伤晕过去了。
时初刚刚摸到的伤就是撞墙撞出来的。
此时已经是她被母亲卖掉的第二天,她母亲早就带着儿子跟着逃难的乡邻离开了,即使原主想追也追不上了。
当然,现在换成了时初,就更不会想去追了。
“大郎啊,你那个婆娘还没清醒啊?伤到了脑袋可是大事,要不要找老齐大夫再来看看?”那个苍老的女声有些迟疑地询问。
“不用,再等等。”一个浑厚低沉的男声回答道,“这两天要麻烦周婶了。”
“不用这么客气……唉,你爹也是心狠,你都伤成这样了,还非要把你赶出来,这是巴不得你死啊!”周婶叹息着说道。
两人又说了几句,周婶便离开了,屋里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霍时初知道,刚刚说话的那个男人,就是原主的“丈夫”卫起卫大郎,卫大郎也挺可怜的,刚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好不容易托了同是退役的同乡把他送回来,却还没等伤好,家里就闹着要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