阈值60,请稍后再试。南门和小楼的距离很近,他们只需要半分钟就能抵达,医生似乎松了口气,站姿也更加沉稳有底气起来。
只见他从腰间拔出一把棕色袖珍枪!
一片死寂里,他呼吸微微颤抖,双手都握在枪柄上,一边瞄准向郁飞尘,一边又后退几步,逼近门口。
“放下枪,医生。”格洛德声音低沉,说。
一边说,他的手指一边做出拧动阀门的姿势——郁飞尘看过去,他知道,格洛德也是在玩真的。
这个毒罐是微笑瓦斯的总罐,含毒量极高。阀门一旦打开,极高浓度的微笑瓦斯瞬间就会以这座小楼为中心扩散开来,防毒面具的过滤能力是有限的,根本挡不住这样浓烈的瓦斯,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死。
——再也没有比这更有效的威胁了。
医生身体绷紧,猛地转向,将枪口的方向对准格洛德。
就在这一刻!
“砰!”
郁飞尘早已不再是漫不经心把玩枪柄的那个姿态,他蓦然抬手,子弹带着火花划过一个精准的直线,洞穿了医生的脑袋!
而这位医生反应速度是他今晚见到最强的,就在子弹穿透身体的那一刻,医生也猛地向格洛德扣动了扳机!
两声枪响被广播的话筒接收,扩大了无数倍,响彻收容所的上空,又在山谷里层层回荡,惊起无数黑色的飞鸟。
可惜,医生没有经过严格的枪械训练,防毒面具的眼罩也造成了视觉上的误差,他那一枪注定打不准。
果然,子弹在离格洛德还有二十厘米的地方划过,带着火花撞在厚重的金属毒罐上,火花爆射的“滋滋”声过后,留下一个黑色的凹坑。
而医生的身体则在原地摇晃几下,开始栽倒。因为双手举枪,他的重心前倾,脸部朝下重重倒在了地上。枪摔开了,他的双手被倒地的冲击力摆成一个投降的姿态。血液一半从防毒面罩的破口流出来,一半被挡住,淌在面罩内,鲜红黏腻的血就那样淹没了他的脸。
这位高高在上,用瓦斯和电刑杀害了无数俘虏的医生,因为行事疯狂,在收容所里受到尊敬,自己也为此骄傲,然而,他最终就这样以一个极不体面的姿势告别了世界。彻底死亡前,医生甚至被自己的血液呛入口鼻,极为痛苦地咳了半声,然后再无动静了。
——和那些毫无尊严,也失去反抗能力的科罗沙人的死亡并没有什么区别。死神不会因此怜悯科罗沙人,也不会因此善待这位医生,死亡面前,人是平等的。
就在这时,士兵们已经匆匆跑到门口,看到这一幕后,所有人大惊,持枪上膛,瞄准房间里的郁飞尘和格洛德。
郁飞尘的神色没有变化,当他拿着枪的时候,所有人在他面前,也是平等的。
更何况,这里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在这个其它同胞们奔向自由的夜晚,化学教师格洛德爆发出了非同常人的冷静和镇定。
莫格罗什说,有时候你要相信你的队友,现在他觉得这话也有道理。
“放下你们的枪,”只听格洛德说:“否则我会立刻拧开阀门,让这里储存的所有瓦斯都泄露出来。泄露的后果,你们也知道。”
那些东西士兵一时间沉默了,没有开枪。
士兵手里有枪,格洛德手里有阀门。他们在彼此威胁,互相较量。
谁先怕,谁就会投降。
可是,格洛德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东西了。
他的同胞已经奔走在通往自由的辉煌的路上,远离此处。他心爱的妻子虽然生死未卜,但就在楼上。
这场较量,如果他赢了,那就吓退黑章军,重获自由。如果他输了,那就和自己受尽折磨的妻子一起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