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
刑左眼里铁血之意更浓,今日大势确实不在他们城主府这边,但这才过了多久,他身后军阵的减员便已经跌破了一千大观。
想到这些,刑左因为军阵反噬而痛苦扭曲的脸上满是决绝,如果在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之后,还让对方全身而退,他又有何脸面去见城主?
“呀啊!”
他大喝一声,血光在他身上爆开,正要抽身飞退的寅一心中一惊,下意识将右臂挡在了身前。
砰——
连绵不绝的打击声在俩人之间快速爆开。
木青几乎是被寅二和寅三扛着在跑,此时抬起脖子看向声响传来处,不由猛地眯眼。
出现在他视野中的,明明是无数拳头相交的幻影,但听到耳中,却像是同时响起一般。
这得有多快?
寅一赤膊的双臂上都浸透了暗金色,轮转开来时,就像是一道密不透风的城墙,而在这堵城墙之前的却是一双裹挟着无数劲气的白骨双臂。
这疯子的威势还在增强!
寅一泛着金色的脸庞一味憨厚沉默,一颗心却越来越往下沉。
他的目的本就是救出木青,当寅二他们顺利救走木青时,他那一股子凝练的气势也不可避免的下沉,如果刑左知道适可而止,还只是之前那股势头,那他现在怕是已经和寅二他们汇合了吧?
偏偏这世间就是不缺不可理喻的疯子,明知不可为而要为之,现在的刑左已经祭炼了双臂上所有的血肉,一双白骨手臂上,裹缚的是一层层军阵之力。
这股浩瀚磅礴的力量被刑左凝缩在他的白骨双臂之上,有白骨作底色,就像是万年不变的寒冰,已经有不弱灵兵的威势。
寅一心里暗自焦急,虽然他不用拿眼去看也能猜到刑左身后的军阵在快速死人,但他自己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纯粹武夫和炼气士虽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修行体系,但也讲究一口气不跌,这跟炼气士催动真气前一身气机圆满流转大同小异。
他现在比较后悔地就是,他千不该万不该把自己这口气将坠之时暴露在刑左面前。
当他明明白白地流露出欲退之意,就被刑左找准了这个缺口,让他一口武夫之气再难达到刚才的巅峰,到得现在,他们每一次双臂相交撞在一起,他双臂上的金色都会在晃动后黯淡一丝,已经是只剩下艰难防守的份。
“这人真疯了不成?”
“不行,我们得回去帮大哥。”
寅二和寅三目光相对,快速说道。
木青这个时候已经被他俩放在身边,身上流转着淡淡青光,孟章借力的时间在寅一出手那时便巧好过去,此时是他自己在催动秘法。
“他现在的威势还在增加,我之所以不主动撤退,便是发现退不了。”木青用大拇指轻轻地按压着太阳穴,抬起头沉声道。
他看着准备行动的两人,平静提醒道“如果不是超凡阶后期的高手,去了把自己搭进去不说,还会让寅一的防守瞬间告破。”
寅二两人皆是眉头一挑,眼里越发凝重。
两人并非没有经历过生死之战,高手之间的决战,有意思的一点,便是在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心生退意的人更容易受伤,而受伤的人更容易死。
寅三看着身上气机紊乱的木青,暗自警惕,冷哼道“在你执意要和我们分开走之前,大哥就曾告诫过你不要一进城就惹事,结果呢?你直接将人引到了青云街这边来!”
木青默然,扪心自问,和朱雀那一战之后,让他的自信达到了顶峰,就算是孟章开始不靠谱起来,他也没觉得能有多少问题,至于祸水动引的心思被戳穿就被戳穿。
说到底,他一直把自己和隐谷的关系定义为合作伙伴,而不是上下级从属关系,竟然都是利益合作了,那不过相互利用罢了。
寅二给了寅三一个安静的眼神,看向木青,严肃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青垂下眼帘不语,寅三脸色越发难堪,道“该不会你并不清楚事情始末吧?”
“我确实不知道。”
王夫人回到了朱雀城,不知道隐谷高层到底知道了没有……
从谢恨荷那里,木青对今日之事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但这势必会牵扯到王叶青,所以木青沉默片刻后还是摇头道“我确实不清楚事情始末,不过和那剑修对上,倒也是因为救人……”
说到这里,木青颇感头疼,抬起大手按住太阳穴,稍稍压制住借力后神识混乱的影响,他才发现事关谢恨荷,好像也不能跟这两位说起。
寅二张嘴正要发问,远处长街突然发出一声砸地巨响,连忙收声看了过去。
青云街上,砰砰声未绝,沙尘滚滚更是从没停下来过,就在刚才那一刻,好像是天降陨石般,整条大街颤抖不休,巨响源头之地,青云街中段,更是直接向地面凹陷下去足足有丈余深。
这般天灾一样的情况,所引起的巨大震颤,传到木青他们脚下之时依旧足够清醒,威力已经不下于一次真正的地龙翻身。
而随着青云街中段硬生生塌陷下去,原本要比一旁河道高处半丈的青云街顿时引得清溪河水倒灌,清澈的河水在耀眼的阳光下,在弥漫的烟尘间,呼啸着打着旋儿地漫进了街道。
那刑左如同从地狱中冒出来的神魔,双臂气劲缠绕,宛如两杆锥形长枪,在他身前已经没了寅一的身影。
木青眯眼看着这一幕,轻叹一口气,原以为借力之后,以超凡阶中期的实力便能掌控局面,没想到这军阵之威竟然一增再增,从最开始堪堪达到超凡阶中期的实力到现在已经是无线接近超凡阶后期。
寅一被砸进了地下?
木青心里才泛起这样的疑问,便感受到了身旁两人带着一丝恳求的明亮目光,他抿了抿嘴,暗忖道“如果孟章再次借力,就算还是是超凡阶中期,我都可以试一试,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