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小婵给刘葳蕤添满了清酒,笑道:“小姐你混江湖肯定也不差的,到时候情况太糟糕,咱们也学学那些绿林好汉,占山为王算了。”
小婵的调笑明显起了很大的作用,刘葳蕤面上的忧色少了许多。
木青也是笑道:“事情不会那么糟糕的,今晚你们好好休息,而我也好好修习,巩固一下自己的境界,不是二品剑修或者什么奇怪路数的二品修士,我应该可以一战。”
接着木青又想到之前在铁骨寨的惨痛经历,咧嘴苦笑道:“回去这段你们尽量就跟在我身边,若是再遇到一个毒修,很难说商队其他人会怎么中招,我也只能尽力而为。”
“没事的。”小婵想起在铁骨寨死去的那些护卫兄弟,冷声说道:“我们和护送商队的那些铁骨寨之人本就是利用关系,而且最危险的肯定是木青公子和小姐。”
刘葳蕤点头应道:“他们肯定会把主要精力放在我们身上,若我们真地死了,难保商队身下的那些人是死了还是一拥而散了,那些马夫大多数并不是是刘家的在薄家臣,我确实想保他们一名,但也不会迂腐到分不清谁轻谁重,所以木青公子若真是遇到危险千万不用为此分心。”
木青自信笑道:“放心。”
……
“放心。”胡屠夫双手抱胸,俯视着脚下的男人。
他像是在跟子侄辈闲叙:“虽然你弟弟对我言语不敬,还弄洒了我的酒水,但我既然享受了你五十两银子的酒菜,自不会取你性命,”
本来是去鸿炉客栈的张子真,此时面无血色,正瘫倒在胡屠夫的脚下。
鲜红的血液正从他紧抿的唇角溢出,缓缓地淌过仰起来的下颌,滴落在地上。
“噗——”
竟然已经憋不住,张子真所幸一口气吐出了嘴中的鲜血。
“你是谁!”
他一边强行保持着冷静,一边努力地试着抓握起自己的阳爻刀。
张子真心中的惊骇意味愈来愈浓,本想抓起黑铁重刀再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却发现平日里早已习惯的百斤重量却好似突然增加了百倍,一时间竟然让自己抓握不起来。
他认输了,颤颤巍巍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还记得半刻钟之前,这个在当关客栈有过一面之缘的屠夫,蓦然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在西山境内厮混多年的他不敢大意,过往的经历告诉他,一旦一个不知跟脚的陌生人胆敢这般光明正大地拦住自己去路,只会有两种可能。
一是对方非常头铁,不知道“死”这个字怎么写。
二是对方非常自信,想问问自己“死”这个字怎么写。
自从在西山境内招惹了那个该挨千刀的恶人之后,虽然和弟弟抱上了西山林家的大腿,张子真还是时常在弟弟耳边啰嗦,出门在外不能招摇过市,若是遇到刚刚这种情况,定要按照第二种情况设想,无论如何,狮子搏兔焉用全力。
如今倒地不起连刀都握不住的现实,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话非常有道理,若是弟弟在这儿,他定会扯着对方的耳朵大声啰嗦道:“你看,做哥的没骗你吧。”
只不过张子真马上浑身一颤,弟弟还是没在这儿要好。Μ.
他回忆起了自己刚刚那全力的一刀,对着这个屠夫当头一劈,对方竟是躲都未躲,直接是在刀锋劈面之时,才风轻云淡般地抬起右手,伸出惯常刨开禽兽腹部的两个手指,十分契合地接住了他这神意圆满的一刀。
接着便是自己想劈下去劈不动,想脱身离开又走不了,直接被对方一掌击中丹田气海,便成了这般凄惨模样。
胡屠夫并没有回答张子真的问话,更不会看到脚下之人脸上那丰富的内心戏和微表情。
此时的他正抬头看着晴川关峡谷悬崖的方向,虽然因为隔了两条街巷,又有墙壁遮挡了视线,但是通过天地人身交感,他还是清晰地感应到了那个方向愈发阴寒纠缠的真气剑元波动。
他这时才有心思,笑着对张子真开口道:“再过半刻钟,想来你那无礼的兄弟就会陪着你一起了。”